作者简介:
高潜,男,甘肃静宁人,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曾任教师、记者、编辑等。作品散见于《工人日报》、《中国妇女报》、《文学自由谈》、《诗神》、《飞天》、《西北军事文学》、《甘肃文艺》、《甘肃日报》、《甘肃经济日报》、《甘肃工人报》、《中国西部发展报》、《兰州晚报》、《兰州晨报》、《西宁晚报》、《教育导报》、《今日市场报》、《冶金报》、《消费者导报》、《法制导报》等报刊,曾被收入《灿烂星河》等书,散文《延安印象》获年“华夏情”全国诗歌散文邀请赛三等奖,并入选《华夏情全国诗歌散文精品集》。散文《花事》获年中华散文网、华夏博学国际文化交流中心举办的第三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散文《毁灭与诞生》获嘉峪关市首届“雄关文艺奖”。系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嘉峪关市作家协会理事。
花事
作者
高潜
谈花我是外行,姑且谈之,贻笑大方,倒也无所谓,因为这符合我一贯的原则:即兴为之,不刻意,不奢望,不强求。
春天到了,虽说地处西北内陆,花们已经按捺不住芳心,悄悄酝酿花事。如期的盛开,必将带给我们惊喜。因为大家被荒凉得太久,所以爱花也爱得急切。对我们来说,冬天总是格外的漫长,从深秋开始,漫长到超越我们的期望。日历中的春天早就到了,其实与冬天没有什么区别,直到乌烟瘴气的沙尘暴刮过几次,进入5月,才猛然知道,节气已经进入夏季,才可褪下冬装。我们的春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一笔带过,潦草,匆忙,不见丝毫的诚意。
所以就到花房去。硕大的花棚中,温暖而潮湿,五颜六色的花开得茂盛,香气阵阵。其实好多花我都不认识,不停地询问,花房姑娘们不停地解释。眼花缭乱中,不知道该选什么花。突然我说了一句自认为很经典的话:花是别人家的好。再好的花,买回来,感觉不过如此。堪比那句俗语:老婆是别人的好。
多年以前,我买过一盆虎刺,很小,回家随意地养着,不经意就长大了,张牙舞爪的样子,浑身的刺,让人望而生畏。唯有细碎的红花,带点不相称的婉约。虎刺是要造型的,无奈我既不懂也无心,任其自然。这花也陪了我们许多年,从单身直到成家,期间搬家数次,都跟随着我。但是有朝一日,我突然厌烦了,决意要将其扔掉。那正是春天,一个个小小的红花,从枝上伸将出来,将一个冬天的寂寞驱散。我却喜新厌旧了,看不到它的好,要腾出盆养别的花。于是带土拔出,放到一个塑料袋中,拎到楼下的垃圾箱中。那垃圾箱不大,开口正好将根部吞进去,花枝在外举着。一到室外,红花很是显眼。我在楼上的阳台上,隐隐中期望能有人拿去,给它一条活路。也确实有几个老太太注意到了,围观谈论一会,似乎要拿的样子,终于还是放弃。
我家的花,大多都是爱人买回来的。偶尔间,就拎回一盆,然后不闻不问,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怎么浇水,怎么施肥,则全成我的事情。对此,我也数次提出抗议,既然不劳动就别买了。爱人仍是我行我素。可见,我爱花爱得很不坚决,心猿意马,三心二意,养花也养得被动,毫无创意。
我家养过的花,极少名贵品种,基本都是大路货,什么金钟、吊兰、仙人掌、万年青之类,都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之所以能存活下来,是因为它们实在太好养了,一点也不娇贵,有时候明明蔫了,浇点水,不一会儿,又精神十足。就说仙人掌吧,我对这浑身带刺的家伙没有多少好感,就给它最小的盆,甚至长时间不浇水,它仍是不屈不挠地活着,肥厚的“掌”到处乱伸,剪掉,不一段时间又冒出新芽。剪掉的随便扔到盆中,不知不知觉又生根了,实在让人佩服。
家还有一盆芦荟,是邻居不要的,准备扔掉,问我家要不要,我们就像收拾破烂一样收下。收下后,却不喜欢它过于张扬的形状,放到角落里,藏到一个大盆后面,让它自生自灭。一日,突然发现盆子后面的角落里,高高地伸出一个花枝,红绿相间密密的花蕊,仿佛在抗议,又仿佛在炫耀。看时,盆土是干得不能再干,靠下的叶子早就枯了一层,只有上部尚有绿色,奇的是这花就能开了!猛然被感动,提一壶水好好地浇了去。
有一盆花叫青苹果,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叫成果实的名字,在花房青绿青绿的好看,拿回家后,照顾最为精心,一直想摸清它的脾气,换着地方,它却不好好长,叶子干边,新叶发芽的速度总是赶不上旧叶枯死的速度,越来越没精神,前几天,干脆连最后一片叶子也黄了。我竟还存着幻想,给它浇水,期望它起死回生。还有一盆普通的花——橡皮树,买回家已有几年,没多少长进,却是被我寄予厚望,小心侍候着:前些天,我壮士断腕,将其中的一个分叉剪去,期望它能一心一意,心无旁骛……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被呵护着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不待见的,寂寞角落独自开。这世界的事情,大抵都是如此。
养花人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开花。名之为“花”,其实许多是不开花的,只能算是草。我家便是草多花少。少数的几个会开花的即为:香兰、米兰、蟹爪莲等。香兰最解人意了,开花总选择在春节前后,乳白的花瓣突然散开,清新,超拔,脱俗,顿时屋子里飘过淡淡清香,若有若无,令人心旷神怡。花期虽短,那几天必定是我最快乐的时候。米兰的香则浓烈一些,浓到令人意乱情迷。而蟹爪莲似乎没有香味,只有色彩,鲜红鲜红,层层叠叠,倒悬枝头,惹人怜爱。花期也长,你方凋谢她盛开,能持续数月。今年我尝试将蟹爪莲嫁接到仙人掌上,每天观察,判断是否成功。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毫无经验,心还在悬着。
……言归正传。在花房中,我无知而无畏,不耻下问,问题幼稚而愚蠢,大多停留在这样一个层次:这花好养不好养?花房姑娘答:好养,关键就是浇水。我接着说,我明白,干了就浇水,湿润就不浇。姑娘答:话是这么说,能做到的人少。花和人一样,饿了就得吃,渴了要喝水,如果饥一顿饱一顿的,能长好吗?姑娘的话虽然浅显,却也很富哲理。
我是陪同事来的,也只是看看,本没打算买的。看同事大盆小盆地往回搬,忍不住挑一盆杜鹃,因为喜欢那盛开的花朵,喜欢那青翠欲滴的样子。同事警告我说,你养不活的。就换成文竹。好看与否在其次,活着就好。与美丽相比,生存是第一位的。人是如此,植物是如此。
花,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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