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回族妇女报刊的数量虽然并不算多,但在当时特殊的历史条件下,亦呈现出其自身独特的特点。
(一)报刊的主编、主笔大多是受过一定教育的回族知识女性和革命的最早觉悟者。
从创办妇女报刊的人员结构来看,以回族知识女性担任主编、主撰者居多,她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接受过新教育的女性,如刘清扬和郭隆真,经她们创办的妇女报刊就有4种之多。回族报刊“妇女专号”及回族妇女报刊的作者,几乎全是女性,如当时在回族报刊上投稿比较活跃的王蔚华、王英华、张剑梅、何书筠、何如、穆常华、买士英、马秀珍等。总之,创办这些刊物的女主编、女主撰、女记者,有的是回族学生,有的是回族社会团体的成员和组织者,有的是回族妇女活动家,她们是回族妇女中的最早觉悟者,在国家存亡、民族危机的感召下,纷纷投入到民族民主革命的洪流中,为回族妇女的觉醒,为民主革命的成功,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二)民国时期回族妇女报刊内容丰富多彩,并以倡导妇女解放及其鲜明的民族性为主题。
从回族报刊“妇女专号”及回族妇女报刊的内容来看,其对回族妇女问题的探讨日渐全面,对回族妇女的婚姻家庭、女子教育、宗教生活、日常生活、妇女现状调查等各方面均有探讨与阐述,表现了回族知识分子对回族妇女问题全面关心的态度,也充分反映了回族妇女问题已作为重要社会问题被提上了回族报刊媒介讨论的平台上。而且从年《月华》“妇女专号”翻开回族妇女报刊历史的第一页后,关于回族妇女解放的倡导和启蒙,一直是回族妇女报刊探讨的主要内容。如王蔚华的《伊斯兰运动与妇女问题》指出,应该以伊斯兰教所指示的对待妇女之教训塑造新的伊斯兰男女观,提倡女子教育、男女平等。⑤张剑梅也指出,任何宗教组织无论是以男性为主还是以女性为主,都不能成为稳定的宗教团体。所以,为了复兴伊斯兰教的繁盛,妇女解放是关键的。⑥何如也强调男女在社会、经济和家庭生活中平等的地位、权利、责任和义务,“凡男子们所做的,我们女子也要做,无论是关于宗教的、国家的、社会的一切事业。这并不是和男子们争权利,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的义务。”⑦在教育目标上,“稚吾”强调男女有别,重视“母教”对穆斯林儿童在家庭教育中的重要性。
这些都反映了民国回族知识界对男女平等的重视,提倡回族女子的受教育权以及重视“母教”在穆斯林家庭教育中的重要性,这也显示了回族妇女报刊不同于其它妇女报刊的鲜明民族性特色。(三)民国时期的回族妇女报刊持续时间不长,出版期数有限。
究其原因,笔者认为有主观和客观两方面的因素:1.客观的历史背景:回族妇女报刊都诞生在抗战时期,《伊斯兰妇女杂志》创办于年6月的上海,不久以后的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租界成为“孤岛”。而《回教妇女》创办于年1月1日,此时抗战胜利已指日可待,无论是抗战时期还是抗战即将胜利,国家和社会都处于动荡时期,对于一份少数民族妇女报刊的发展来说,都不是很好的时机,所以回族妇女报刊的短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也正预示着在外敌入侵之际,妇女问题随时有可能被“覆盖”或被放弃,因为它不是居于首要地位的问题。
2.主观的因素:
(1)经济的困境。民国回族报刊大都属于回族民众的捐助,《伊斯兰妇女杂志》的“编者谈话”中透露“本期刊物的印刷费,系本妇女协会临时捐出,为数甚微。”
(2)回族妇女报刊稿源较少与受众教育程度不高。民国时期受过一定教育的回族知识女性毕竟是少数,“目前伊斯兰女知识分子很少,能深入社会工作的更寥若晨星。”回族妇女的整体文化水平较低,无论从受众还是稿源上都没有较好的保证。
(3)无统一强有力的回族妇女组织的支持。民国时期并没有出现全国性的回族妇女组织,年成立的上海伊斯兰教妇女协会属于地方性回族妇女组织,回族妇女报刊没有组织的支持,势必势单力薄,难以支撑下去。
(4)和回族伊斯兰教自身的倡导有关。传统回族社会普遍认为回族妇女不应该抛头露面出来工作,女性整体地位较低,所以也得不到下层群众的支持。主办者的经济实力、办报基础以及社会各方面因素,无不制约着回族妇女报刊的发展。
综观民国时期的回族妇女报刊,数量并不算多,存在时间也不长,但是作为回族妇女报刊的起点,它们的出现亦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至今仍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民国回族妇女报刊对广大回族穆斯林妇女的思想起到了引导和启蒙的作用,对回族妇女的进步与发展亦起到了良好的促进作用。民国回族妇女报刊对回族妇女的婚姻家庭、宗教生活、女子教育、妇女解放等方面的集中论述,代表了那一时期回族妇女问题讨论的繁荣阶段。总体来看,穆斯林知识女性追求解放的行动属于全社会性别变革运动的一部分,但也提出了不同的要求:遵循伊斯兰教男女平等的真精神,割除封建的压迫妇女的陋俗,使妇女有机会和男子一样发挥自己的天赋才能,一样参与国家、社会、宗教的一切事务,做完全独立的人。
尽管这一时期的回族妇女报刊议题还没有触及到各阶层的回族女性,尤其是那些处于乡间的回族妇女,也没有找到回族妇女解放的有力途径,但是,回族知识女性通过文字表达自己的声音,自己的立场,回族妇女报刊扮演着为回族女性立言的重要角色,使得回族妇女的声音得以浮现,实属难得。如此有代表性的报刊的出版发行,其中的价值与意义,均是回族妇女报刊出版和回族妇女言论的重要议题。尽管民国回族妇女报刊话语仅局限于少数有知识的女性,它的读者和影响也是有限的,但是它标志着回族女性终于登上了社会历史的舞台,同男性一道为社会的变革、为回族妇女的进步与发展而摇旗呐喊。总之,民国时期回族妇女的办报活动是回族妇女解放的实践活动,体现了回族女性的觉醒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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