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选登忆父辈屯垦的日子下

忆父辈屯垦的日子(下)

李秀中

八、上下一条心

那个年代党中央一声令下,各路人马从四面八方往红二埸聚集。先是转业军人,有陕西军区,成都军区、济南军区、沈阳军区、兰州军区的,东北北大荒的。然后是支边青年,上海的、武汉的、温州的,还有分配来的江苏师范生、农业技术员等,基层各单位及各级干部配制的也差不多了。

由王寿延团长,赵毓秀政委,我父亲李子良主任,陈才德参谋长组成的团领导班子制定三年目标是:第一年解决吃住(年),第二年不向师里要一粒粮(年自给自足),第三年向国家上交余粮(年)!

在第一年解决吃住阶段,早期是师里调拨粮,红二场一点储备粮都没有,师里从各团场调拨来什么粮就吃什么粮。调拨不来就煮洋芋蛋,煮胡萝卜。妈妈劝我们这些孩子说,好吃呢,又当菜来又当饭。送来一车包谷渣,就天天吃包谷渣,送来一车大米就顿顿吃大米,有一次送来一车黄豆,煮黄豆吃的大家肚子全胀气。

有一转业军人说是见过做豆腐的,他试一试,最后他做出的豆腐不成块,是堆在盆子里的,原来他不知是舍不得粮食还是不会做,没把豆腐渣过出去,那个炒豆腐是要用勺子舀才能吃,就那样炒豆腐我们也觉的太香太好吃了。妈妈又想起她小时侯见过姥姥做酱,她又带领女同志做酱。后来红二场几乎家家都会做酱,到现在邻居评价我家炸的酱,说是能香晕半条街!

家属小孩全部参与自力更生,解决生存。上山砍柴,下木扎河挑水,剜野菜,掐苜蓿,拾蘑菇,掏鸟蛋,养鸡养鸭,喂兔子。因为缺粮食,鸡鸭不让多养,一个孩子只让养一只,我家四个孩子,三只鸭子一只鸡,陈才德家五个孩子五只鸡,牧民送他家一只狼狗,狗的肚子经常饿得瘪瘪的,狼狗偶而抢他家小弟弟一个菜包子。还被小弟弟踹了狗几脚。兔子不吃粮食吃草,随便养几只都行。

当调拨粮供不上而四处借粮时,师领导直接到昭苏县找到县委,为借粮之事达成协议,昭苏县的公社大队轮流送粮支援红二场,帮助红二场渡过最初极为艰难困苦的岁月!

只要红二场需要,师里想尽一切办法满足。麦子捂到雪里,爸爸他们提出要个气象员,师里就先从昭苏县气象站借了一个,然后又从上诲支边青年中选出一个送去学习。没有联络通讯工具,师里马上从师直通讯班调配了电台和手摇发报机,每次发报,两个棒小伙轮流摇,直摇得一身汗!

拖拉机,康拜因(联合收割机)等机械化的农机,每次新来一批,师领导就说:“先给边防团场,先给昭苏”。爸爸谈到此事非常得意地说:“这些好东西都是我们最先领到,把别的一些老团场的团长政委气得直翻白眼!”

最有意思一件事,好象是北京农学院分来个男技术员,他在北京的女朋友三番五次写信叫他回。那个年代是好儿男志在四方,到边疆去,到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谁要是去了再返回,那就是临阵脱逃,就等于是逃兵!他知道红二场特需要他,他犹豫着不想当逃兵,他的女朋友就专程从北京来找他。红二场团领导为这事专门做了布置,想尽一切办法先让他俩先结婚,然后再把两个都留下。让我爸爸出面找女方谈,那女的推托说是没开证明,没打报告无法领到结婚证,也没做任何准备,咋样结婚?再说人都没回去,无法办调动手续。我爸说是没问题,这些证明手续包括结婚我们来办。

为了留下这一对难得农业技术人才,爸爸他们先是找到农四师的师领导,师里又找到兵团,兵团找到中央,最后是中央军委出面找到北京农学院,把一切需要的证明手续全办好寄来了!

为他俩结婚,团里动员团部周围以连为单位凑份子。团机关好象分的是饮具,团领导三块,其余二块,一块,伍毛都行,然后买了一堆的锅碗瓢勺。我妈所在的商店分的是枕头被子。商店有一位是从济南军区转业的副指导员,他爱人从山东来时带了一床红的绸子被面,一直没舍得用。他爱人也在商店工作,商店的女指导员王月菊就天天给她做工作,两天后她才同意把被面捐出来。

王寿延团长把他的家腾出来给他俩做新房。婚礼也是王团长主持的。

中央出面办调动这事影响面很大。多少年后我们回老家还有人问我们,你爸在新疆能耐可大了,你奶奶说你爸一遇到难事,直接就往北京打个电话,毛主席就派人帮他!

那时真感觉祖国就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师里、军区、自治区及中央都是边防团场组建时坚强的后盾!

九、蓝图

在轰轰烈烈的建场盖营房组建中,红二场所有的连队,团直机关都分配了具体的任务,基本上是自己盖自己单位所用的房。男女老少齐上阵,夏天打土块,冬天伐木头。

妈妈说冬天上山伐木头的事,我觉得可好玩了。

把树锯开顺山倒,砍掉树枝后把木头分成几截,女的和年龄大点的爬到山坡上躲到树后面,年青和身体壮的男同志就把木头滚到山沟口,再吼一嗓子,“木头哈(下)来了”。木头就顺着山沟蹦着跳着叮里咣嘡地滚到了山脚下,把木头一端钉上几根蚂蝗钉,在钉子上拴着绳子,雪地里遇到上坡和平地时十几个人就拽着绳子拉着木头走。下坡时指挥的人一声口令:“卧倒”,人们在木头的上方呈八字形就地向两旁躺倒,木头就从躺倒的八字中间,人们的脚底下滑到坡底。大家再嘻嘻哈哈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继续拉。沟沟坡坡的,拉一截木头要卧倒十几次,三四个小时才能拉回一截木头。每天拉两趟,一冬天把来年单位盖房用的木头全拉够。夏天再打土块,大人们每天都有定额,我们孩子放学后就去帮妈妈码土块!

夏天运木头,是利用木札河水运。炮连从河里往岸边捞木头时出事了,一名转业军人让木头碰到,牺牲了!抬回他时,他那带补丁的破烂旧军装湿淋淋的,他爱人守着他,悲痛欲绝,泣不成声。送葬时他都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还是他的一个战友捐出一套压箱底新军装。他躺在木工房的台子上,象睡觉了似的。我看到爸爸和赵政委还有别的好多叔叔都围着他走了一圈……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妈妈说,冬天拉木头时还碰死了一个女的,我不记得了!

有一天看到爸爸,赵政委,王团长等好几个叔叔蹲在院子的地上翻看一些淡蓝色的厚纸,纸上都是长长短短的线、大大小小的图形和一些数字。我看不懂,爸爸他们说这叫蓝图。这迭蓝图下面还有些图画,画的有房子,街道树木等,说这叫效果图。有个叔叔指着效果图中这些房子、街道说:“这是办公室,这是商店,这是学校,托儿所,这是大礼堂,这里是街心花园……”噢!街心花园,我们红二場要建童话里才有的花园,是街心花园,不知对面苏联白房子那儿有没有街心花园?

从此,我在小朋友中的地位像神一样。我经常用手一指,神灵活现地说:“我看过蓝图,我们红二场将来在这儿要盖办公室,在那儿要盖学校,还要盖大礼堂,对了还要建像童话里才有的街心花园……”

一年以后我们红二场真的建起了机关办公室,商店,学校,托儿所,大礼堂,招待所,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建街心花园。小朋友们经常问我要街心花园,唉!我的地位又从神掉到地上,不,是掉到地下十八层了!

两年后红二场粮食就自给自足,我们再不用吃发霉长芽的麦子了,不用吃牙碜的黑面馍馍了。那时有一种小麦的品种叫红心旱麦,麦粒是长的,磨的面粉略微有点黄。那个面特别筋道,做的馍馍有嚼头,还有麦子自然甜香味,杆的面条煮到锅里不断,吃到嘴里很滑溜地就咽下去了!

洋芋、萝卜、大白菜吃不完。收白菜时,大人们在菜地里挖个大方坑,最底下铺些麦草,再铺白菜帮,然后再码上那些收剩下的没长心的白菜,又洒些粗盐,上面再铺白菜帮压上土。这样反复好几层,直到把大坑填平。第二年春天再挖开,满坑的酸白菜呀!那个纯天然的酸白菜,就是什么都不用加工,直接拿着酸白菜就着馍馍,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红二场黑士地长出的洋芋,煮、炒、炖、烤都没吃够。特别是冬天,放在菜窖里稍微有些冻的洋芋,生吃赛梨。这成了当时红二场冬季的主要水果,大人小孩都吃。一年有半年的蔬菜是洋芋,把昭苏红二场的孩子们吃得脸蛋红红的,我们戏称是红二团。离开昭苏多少年后,我们这小字辈脸上的红二团还红彤彤的!

三年后也就是年秋天,我们红二场就开始往外调粮了!

秋收时,学校放假,男女老少全体出一动。我们稍大一点学生是两人一组,坐在解放牌大卡车车厢上,大卡车跟着康拜因(联合收割机),东方红拖拉机牵着康拜因又围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条田转,边走边割边往卡车上吐麦粒。我们就用铁耙子把麦粒扒平。康拜因还没转上小半圈,拉麦粒的卡车就满了,再把麦粒拉到场上卸了。场上麦粒堆得跟库房差不多高,扬场机像天女散花一样把麦子抛向空中……

妈妈到场上干活带着弟弟妹妹,在场上叔叔们往麻袋里装麦子,妈妈她们缝麻袋口,弟弟妹妹们在麦堆上爬上来爬下去……

拉粮车把团部所有的马路都停滿了。我们这些孩子从一排排车缝中钻来钻去看车牌,这是伊犁的车,这是石河子的车,这是乌鲁木齐的车,这是南疆的北疆的,甘肃的宁夏的,哇塞,还有河南的拉粮车哟!

短短三年,在昭苏的中苏边界木扎尔特河畔,汗腾格里峰脚下,兵团军垦战士就靠着无限的忠诚,坚定信念,在极其艰难困苦的条件下,艰辛的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用勤劳的一双茧手,奇迹般建起一个有八个连队,有团直机关,商店,托儿所,学校,医院等三千多名干部职工的红二场。

一个从种到收全部机械化的大型现代化的国营农场,一个守护着祖国最西部公里边防线的兵团军垦农场,就神奇般的屹立在昭苏亘古的坡马高原上!

十、我的父辈们

年至年期间,组建红二场时的主要团领导有,团长王寿延,政委赵毓秀,主任李子良,参谋长陈才德等。

我的父亲李子良,年北平解放时,在地下党指引下投笔从戎。参加解放天津战役后,跟随王震将军,一路西进至新疆伊犁新源县骑兵团(现农四师71团),经历了徒步翻天山,剿土匪,解放新疆,屯垦戍边,兵团及农四师的建立等。农四师二十几个团场,爸爸参与筹建或建设的团场几乎占有一半。

年父亲不满32岁,是农四师最年轻又有文化的团级干部。红二场组建初期,爸爸他们即要抓巩固边防巡逻安全等问题,又要管现有及后续到来人员吃住安营扎寨之事宜,还要开展拓荒种地自给自足的生产。家中我们几乎见不到爸爸。

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眼晴布满了红血丝。爸爸打了一盆水,在我家住的大菜窖前好好的洗洗脸和头。我记得那天阳光很明媚,爸爸洗完头和脸照照镜子,突然发现了一根白头发,爸爸对着镜子端详了好一阵,然后蹲下对我说:“来,帮爸爸把这根白头发拔掉。”我那时也不知是太小还是笨,怎么也捏不住那根白头发,最后给他拔下一根黑的。爸爸看看我又看看还在头上的那根白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时来了个叔叔又急急慌慌地把爸爸叫走了……

大约是年的秋天,大田里种的豌豆成熟了,还没等收割,有的豌豆荚就裂开,很多豌豆粒撒在田地里,团里默许了家属小孩去拾,妈妈也动员我们去,说是拾回来的豌豆给我们做豆馅包子。

我带着弟弟妹妹顶着烈日,在收割过的大田地里,豌豆根下,草窉窝中,士坷垃缝里,一粒一粒的拣,一粒一粒拾着圆圆的豌豆粒,一个署假终于拾了一面袋。

有一些家属小孩嫌这样拾太慢,就到没收割的地里去拾,把还没收的豆荚里豌豆碰掉了很多……

种豌豆的连队职工非常心疼,很生气的找到团领导。团里下令一律不准再拾,并动员把已拾的上交,可是,基本没人响应。

爸爸回来动员我们交豌豆,弟弟妹妹坚决不同意,但爸爸说“我们可不能占公家一点便宜,我们得带头交。”妈妈维护着我们“咱们这几个孩子可都是在收割过的地里拾的。”爸爸反问“能解释得清楚吗?”妈妈恳求道“孩子一粒一粒拾的,多不容易,能不能少交点,给孩子留些。”爸爸说:“那怎么行呢,我们自己打折扣,弄虚作假,装样子,怎么动员下面干部职工呢?”当爸爸扛着装豌豆的面袋出门时,弟弟妹妹哭着抱着爸爸的腿:“爸爸不要交嘛!”爸爸挣开了弟弟妹妹的手,扛着一袋豌豆出门了。

为这一面袋豌豆,弟弟妹妹伤心了很久,妹妹到现在提到此事还不释怀呢。

妈妈当时搂着哭泣的弟弟妹妹说:“你爸是团领导,咱们得带头啊!”

这是我们小时侯听到的妈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我的母亲郭殿芳,年进疆,母亲也是有文化有能力的人。

组建红二场期间,妈妈全身心投入。刚开始缺粮断顿时,妈妈在食堂工作,和那些叔叔阿姨们想尽一切办法做出饭来,让大家能吃上饭能吃饱。后续的人员越来越多,孩子也多了,妈妈又和几个阿姨去组建托儿所。等托儿所正常运转后,妈妈又去商店组建缝纫组。那时妈妈经常下连队,流动商店送货下连或者是板车拉着缝纫机到田头给军垦战士补衣服。那个年代的父母亲都经常不在家,我们这些兵团老军垦的孩子都早当家,互相学习互相帮助,早早学会了自理。反正那时也发不下工资,需要什么就打牌牌(欠条)。歪歪咧咧地签上父亲的名字,领上饭票拿上碗,到食堂排队打饭,我们这批兵团二代真的是吃食堂饭,过着准军事化生活长大的。

妈妈进疆在部队后勤学的是裁缝。我们的家永远有人送布来,让妈妈义务帮忙给做衣服。妈妈经常是白天上班给公家忙,晚上回家又给这些人帮忙。妈妈说这些人家,有的是孩子多,有的是残疾,工资又低,日子过得艰难,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一年四季,妈妈永远是忙着,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就这样,妈妈还是每年的先进工作者呢。

那个年代,兵团的老军垦都这样拼命地工作着,无怨无悔无私地奉献着!

如今父母都已85岁,身体建康,生活完全自理。爸爸爱好广泛,听歌看书,经常写点顺口溜打油诗,时有小块文章见报。年重阳节前后,爸妈又上了《乌鲁木齐晚报》,成了好几期的新闻人物。时到今日,爸爸妈妈仍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团长王寿延,抗日时期部队的红小鬼(他十二,三岁就当兵了),是战争年代的一个传奇人物。他脾气特耿直,妈妈说起王团长管理战士的小故事,我们听了觉得特别逗乐。

当年炮连有个转业小战士哭闹着要回老家,连长指导员都劝阻不了,最后找到了团长。王团长听这个小战士哭完讲完,问这个小战士还有没有要说的了,小战士说没有了,王团长就说:“听我的口令,立正,向后转,目标炮连,开步走,一二一,一二一……”,这个小战士真的一二一地走回炮连,从此以后再没来找过领导。事后有人说团长方法太简单。王团长说就现在这个条件,我能答应他什么,就是答应了也办不到,小战上说完不就完了嘛,完了该干啥就干啥去嘛。就是这些该干啥就干啥的军垦战士,任劳任怨地履行着屯垦戍边的历史使命,才成就了兵团当年的辉煌!

王团长家的阿姨名叫袁桂英,是个维族,抓饭做得很好吃,王团长的家就成了招待所,师里或上级部门来人了,我们就可以蹭点阿姨做的放葡萄干,杏干的抓饭。特好吃!

政委赵毓秀,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妈妈说他脾气特好。有一次一些四川籍的转业军人,可能因为连队分配工作方面的事,他们不满意找到政委,赵政委把他们让到家里,让他们坐下慢慢说,他们当时很气愤说时就带口头语,政委家阿姨听不下去了,赵政委却说,没事,没事,他们就是有气才这样说话的。一直听他们说完,把他们送到门外面,赵政委还很和气地说:“你们先回去,我跟你们连长指导员说说,帮你们解决”。就是这样亲民的政委,才使红二场团领导班子非常团结,上下同心协力创建红二场!

参谋长陈才德,解放战争中的一位战斗英雄,子弹从他脸颊上穿过,把两排牙全打掉了,后来满嘴安的都是假牙。

陈参谋长是分管畜牧业的,爸爸说他特别能吃苦能干,经常下牧区,一个一个蒙古包地访问。牧民非常敬重他,纯朴的牧民甚至认为,陈才德就是共产党的化身,是共产党派来帮他们过上牛羊都有,娃娃上学的好日子的。他们感谢共产党,陈才德就是共产党,感谢陈才德就是感谢共产党!

当红二场粮食自给自足时,红二场的牛羊肉是敞开供应的,那时别的地方牛羊肉还凭票都买不上呢!

还有年从北大荒来的参谋长江云甫,他分管武装,就是管巡逻,守护边防的民兵连。

应该是年前后的事,在蛇山以南吧,苏方把边境线上的铁丝网擅自向中方领土上移动了几米,红二场党委请示了中央,中央决定是祖国领土寸土不让!

记得是在一天夜里,红二场党委通知作好一级战备准备,我方要移回铁丝网!那天夜里好紧张,我们大人小孩都背着干粮装坐在家里,一夜没敢睡!

团领导坐阵蛇山二连,江参谋长带队到前沿……

第二天见江参谋长满身满脸都是土!后听说他一至在前沿,看着民兵把铁丝网拔了扔回去,苏方当晚也没敢有什么动静,第二天白天苏方在自己一方的边境线上,自已埋好了铁丝网。

江参谋长家的阿姨陈桂芝,我们这些孩子称之为大娘,父母上班忙或不在家时,就是这位大娘教会我们这些孩子做饭,洗衣,缝被子,干家务。是这位大娘陪伴我们长大,她是我们这帮红二场老军垦孩子共同的大娘!

还有在红二场组建时来的时间较短的团领导,他们是政委马钦(第一任),主任陈杰,团长王保德(第二任)。

就是我的这些父辈们,他们这批兵团的团级干部,在困苦艰难一穷二白的条件下,带领着团场的全体军垦官兵,在亘古荒原上,顶烈日,战饥寒,住地窝,站岗巡逻,开荒种田,苦干三年奇迹般地创建了红二场,现今的七十四团。

在那艰苦卓绝的年代,整个兵团像我父亲那样的干部,那样的老军垦有很多很多。就是他们始终牢记党中央和国务院赋予兵团屯垦戍边的光荣使命,就是他们无怨无悔无私的肩扛着兵团的重任,就是他们才能在短短的两三年内奇迹般地使农四师的13个边防团场,兵团的59个边防团场,神奇的屹立在祖国西部两千公里的边境线上,守住了边关,保卫了国防。他们是那个年代兵团的钢铁脊梁!

随着学生孙军一声提醒:“到了,老师,74团到了!”我的思绪才与这车轮一块缓缓而停,回到现实。

站在红二场,不,现今的74团大街上,感概万千!花非花,物非物,五十年前和我父亲一起建红二场的人和物,已随时间的流逝淹没得无影无踪了,不变的只是地名。

沿着柏油路行驶到边防站,一个现代的军事重地展现在眼前。几道军人门卫,多了几分威严,他们就是边防线上的钢铁长城!

再到边境线,还是那么熟悉的两道铁丝网,中间几米的隔离带。拿着望远镜想看看当年对面让我们那样羡慕的白房子,仔细地查找了好长时间,怎么也找不见了。对面不但没找到白房子,就连象样的建物都没看到。再回头看七十四团团部,霸气的办公大楼,宏大的广场,宽阔的马路,一幢幢红房顶,蓝房顶的住宅楼,一个祖国最西部边陲的繁华小镇!

真的可以告慰兵团军垦的老一辈,你们的汗没有白流,七十四团军垦的第二代,第三代,他们在这坡马高原上传承着您们当年屯垦戊边的光荣使命,把这汗腾格里山脚下,木扎尔特河畔的七十四团建成了美丽的家园。他们仍然一手拿镐,一手拿枪,在这七十四团的公里的边防线上,守护着祖国的领土!

当年建红二场的团领导,我的父辈们,如今健在的只有我的父亲李子良和母亲郭殿芳,王寿延团长家的阿姨袁桂英。

王寿延团长,政委赵毓秀及贾兰英阿姨,参谋长陈才德及欧阳惠阿姨,参谋长江云甫及陈桂芝大娘等都已于世长辞了!

谨以此文献给当年创建红二场的老前辈们,创建兵团59个边防团场的老军垦们,我们没有忘记您们,历史没有忘记您们,您们的丰功伟绩与兵团精神永存!

作者简介:

李秀中,高中数学教师,年10月生于新源县71团,年退休于乌鲁木齐市。

年7月,应学生孙军杨正夫妇之邀有游照苏,74团故地重返,往昔是波涛翻涌,五十年前父辈老军垦艰辛创业历历在目……

父辈们的卓越创举可歌可泣,岂能是这寥寥数笔所能表述?谨以此所忆点滴敬仰缅怀前辈。勉励晚辈,弘扬兵团艰苦创业之精神。

我为我有这样的父辈而自豪,我为我是兵团二代而骄傲!

小编有话说:

读着李秀中的这篇回忆录,感慨万千。

作为我们军垦第二代人都会由衷地发出感慨:老一辈军垦人多不容易啊。可是,现在又有多少年轻人知道,知道又有多少人体会?现在方方面面的生活都比那个时候好得不得了,可时常还听到许多不满的声音。看起来,精神的传承是不容停下来的。

我在职的时候,曾一度想着组织一支写作班子,对老一辈军垦人进行抢救性地采访,用我们手中的笔,记录下他们艰苦创业的故事,这种兵团屯垦戍边的创业精神需要发扬光大。但由于退休,没有能如愿以偿,一直是心中的遗憾。

伊犁锐角的创办和发展,又唤醒了我心中的这种情结。因为,现在有一大批作者聚集在伊犁锐角的旗帜之下,有作家、诗人,有在职和退休的干部、职工,有在职教师和退休教师、他们不愿虚度光阴,已经有不少的作者写下了他们父辈和自己屯垦戍边的事迹,比如:段晓燕的《父亲、母亲屯垦和我的童年生活》、李艳的《我的父亲母亲》、吴江华的《我的戈壁母亲》、严琴英的《素浅流年岁月里的兵团》、邬郏郁的《边境农场从教记》,特别是李秀中的《忆父辈屯垦的日子》,叙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感人的创业故事,读后荡气回肠,使人久久不能释怀。

我知道,还有越来越多的作者会拿起笔,把他们知道的父辈的事情和自己在艰苦创业中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不管是兵团的、地方的,这无疑是一件大好事。我希望有心的人都能参与进来,为的是不忘初衷,铭记艰辛,继续奋斗,开创未来。不管你们的文笔好坏,只要是真情实感,语句通顺,伊犁锐角就是你们发表文章的园地。这里有大家的一亩三分地,欢迎常来耕耘!

伊犁锐角期盼你们的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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