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创作,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独化

创作,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独化访谈

访谈形式:电子邮件

提问时间:年9月30日星期一

访谈提问:李振羽(甘肃)

受访诗人:独化(甘肃)

李振羽:今年8月天津“葵诗会”,主办方精心擘划组织,遍及全国多省区众多的先锋现代诗歌一线诗人汇集津门,盛况空前。据说会前经组织方提名、最后由“葵之怒放诗歌节”的CEO大诗人徐江亲自敲定的参会名单中,即有独化,但惜乎最终还是“遍插茱萸少一人”;人们也许都留意到,十年来,独化总在网络上连称“穷忙。瞎忙。恶忙。”果真只是由于忙吗?忙得开心忙得充实忙得得意忘形不亦乐乎竟连开一场诗会都来不及吗?十年来,诗人独化都忙些什么?

独化:的确忙。每天从早晨6:00开始,到晚上10:30,几乎停不下来。我是一个中学老师,88年西北师大中文系毕业,26年来,几乎“马不停蹄”地忙,恰似一只“快速转动的陀螺”,有“无形的鞭子”在抽打我,但更多的是自我加压。我和很多同行不同,我喜欢我站在课堂上的形象,甚至,我每天在尽力倾诉的同时,我也在尽心聆听。“在一双双充满灵气的眸子中倒映出我手执粉笔的倒影”。我最好的作品在清华北大(我的学生中已有7人考上清华北大)。在甘肃,在平凉,我这样的老师可能真是一个另类。我在这里几乎可以算一个名师,很多人,很多家庭,都知道我,知道我是一个好老师,尽力,尽心。26年来,我几乎没有请过一天假。即使病了,也是课余挂液体,该上课的时候继续上课去了。我喜欢这种忙乱的生活,我也感谢这种忙乱的生活。我已经适应了这种忙乱。如果换一种生活,或许我还不适应。我有时候想,或许,这才是一种正确的生活方式?那种无所事事的人其实是可耻的,我讨厌那种人,我也拒绝。正因为我有这样一种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因此,我和许多人许多事错过了。不仅仅是一场场诗会。“朋友,/你远道而来/欣然前往/把酒临风/尽地主之谊/放在以前/概不例外/但是,今夜,我拒绝了。/京华烟云/我不关心/内心精华/你不理解/明日启程/天寒地冻/衷心祝愿/一路顺风”(独化《致友人》)我这样拒绝人和事多了去了。

李振羽:在去年的网易微博专栏“伊沙聊先锋诗”现场,有人谈及独化,伊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独化是当代社会的一个私塾先生,好与隐忧均在于此。”我个人对此的解读,认为“好”自不待言,重点在“隐忧”。事实上,至少近三五年来,诗人独化鲜有新作,佳作甚至几乎都是近十年前的东西。时至今日,无论是“葵论坛”还是网易微博《新世纪诗典》互动现场,独化仍然主要只转发别人提及他自己的帖子,并往往三缄其口,绝少交流,若发言则不外乎“好”“很好”“真好”聊聊数词。当然,对《新诗典》每日推荐的诗作,如合自己口味则转帖于个人博客,但也不过如此而已。我的问题是,独化本人对伊沙此语作何解读?

独化:我作为一个作家,作为一个诗人,或许是可疑的。每天深陷日常生活的泥潭不能自拔,也不愿自拔。每天耳目之间全部是非常具体的事情,课,在等我准备,等我去上;会,在等我准备,等我去开……许多事情,都在等我呢。当然,不是说没有我学校就不转了,但是我相信至少转法就不一样了。这里,我也有一个情感态度价值观,我服膺孔老夫子“行有余力以习文”。可能伊沙是从专业的角度在评论一个业余选手吧。

李振羽:诗人独化是以“老毒物”的网名,在以“诗江湖论坛”为主阵地的诗歌论坛浸淫厮混然后发迹为小成气候的“甘肃第一先锋诗人”(伊沙语),也是网易《新世纪诗典》推出的第一位甘肃诗人。在谷熟来禽诗歌节的闲聊间隙,这个昔日的“老毒物”遭到了某人尖锐的批评面刺——“医用杀菌的青霉素早已升级为‘先锋’‘菌必治’等等品牌了,老毒物的抗毒性即使不减,病毒的毒性却在与日俱增啊!”于此,独化不乏深意地说“也许这些批评是有道理的”。以“省察”为第一要义的诗人独化,如若现在即要枚举自己写作中特别是诗歌创作中的“瓶颈”,你认为“瓶颈”在哪里?如何突围突破?有答案吗?

独化:我的写作常常会停下来。我从来不以为意。我也从来不分析不研究。倒是别人会从遥远的地方发来疑问表示担心进行揣测,而且会有一些方法措施,甚至方案行动,我也会听听,我也会想想,但是,从来不实施。文自有命,不用着急。

李振羽:以下是独化7年前的一首诗——

《一个被押赴刑场的人》

哦,

我真还见过那么一个,

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

衣着简朴

一脸倦容

目光忧郁

些许荒凉

形单影只

仿佛一个走散了的邻家妇人

枪响的时候

轻飘飘倒下了

周围除却潮水似的人群

剩下的不外满目荒山罢了

07/03/27

补:诗中所写之人——

毛应星(文革中殒命的知识精英)年从西南农学院毕业,分配兰州农校任教,年被打成右派,送酒泉夹边沟农场劳动教养。年摘帽回兰州农校教书。年被重新戴上右派帽子。年被判五年徒刑。年被判死刑,罪名是反对林彪。年4月14日清晨,毛应星被押往静宁县城西八里桥畔,枪毙。年11月29日甘肃省人民政府召开大会为毛应星平反昭雪。会上,民政部授予毛应星革命烈士称号,中共甘肃省委追认她为中共党员。

这首诗,包括补记,均粘贴自独化今年9月17日独化发往我邮箱。记得这首诗曾被评委们评为年(年?)“诗江湖论坛”汉诗榜上榜诗作;还记得年冬天,我到独化所在的平凉一中二部找他时,他正在电脑上不断摆玩反复推敲此诗及补记文字(我曾当即直言如删去补记,此诗倒很自足很好)。这次诗人马非在青海创办诗歌民刊《诗高原》并拟推出全国各省区现代诗大展约稿时,独化自己所选新世纪以来个人代表诗作十首中,即有此诗。为何这样一首诗,诗人独化会如此偏爱?以魏晋名士著称于世,以陶渊明归隐田园为乐事,以“孔孟老庄,墨荀韩商”为修炼要旨,以海德格尔、萨特存在主义为诗歌哲学背景,以口语现代诗(准口语或泛口语?)为诗歌美学表征,以现代诗原创为己任的独化(当然,以上种种标签都可以存疑甚或否定),竟然会是迷恋于此诗中的政治性味道嘛?

独化:好的诗作均有言外之意。这首诗中有言外之意。

李振羽:诗人独化创作的高潮时段,我以为似应在——年间,其时,独化殚精竭虑孤拔超迈地创作出了文化杂感随笔《独化说士》十说,还有几与莫言《红高粱》媲美的极具文本和精神冲击力的中篇小说《财主和财主的儿女们》,最重要的是创作出一批足以傲视中国现代诗坛的“独化体”短诗,包括伊沙主持的网易《新世纪诗典》接连推出的《我主持圆通寺一个下午》《我是荷》,遑论此前十多篇极其优秀的独化“新散文”。此后,独化的创作则似乎如中国股市一路走低,几欲跌入谷底。——年间这个时段,恰好也正是独化在各种网络诗歌论坛最活跃的时期。我的问题是,到底是哪些因素使独化创作走高或走低?顺便强调,我本人,尤其是广大网友诗友们可不爱听甚至拒听泛泛的托词呵呵……

独化:我曾经说过创作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事情。——年对我来说或许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因此出现一个“井喷”期。年写出《士之十说》,年写出《我主持圆通寺一个下午》等小诗,年写出中篇小说《财主和财主的儿女们》,年写出《一个押赴刑场的人》。

《狗尾草自序》

独化

狗尾草古时候叫“莠”,成语有“良莠不齐”。狗尾草在三千年历史上一直是被人攻击的对象,从《尚书》《诗经》到《红楼梦》,主要是因为狗尾草是“一种有害于农作物生长的杂草”。

其实何必如此?!

粮食对人非常重要,但并不是唯一的。闻一多就曾经说过“我的粮食是一壶苦茶”。这个世界既要苗,也要草。如果将长城边的狗尾草悉数铲刈,如果将蔓延在水木清华园脚底下的卑微的狗尾草全部毁掉,如果将平凉一中茂盛的狗尾草予以根除,如果将北方的狗尾草消灭净尽,恐怕充满在这些地方的无限生机将会随之而斫丧。

十余年前我几乎焚膏继晷地在写诗,虽无李贺之才,但呕心沥血的程度庶几近之。我的狗尾草在蓬蓬勃勃地生长着,但没有一个人肯驻足观看这倔强的生命,更无人把玩这卑微的生物朴素的形象!四年大学结束的时候,我将这些无辜的生灵全部火化了。

十余年来我象我的祖先一样辛勤地耕耘。我的田地里老老实实干干净净地生长着小麦、玉米、土豆……一株狗尾草也不见了!我在丰收,我在收获……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白居易替狗尾草在歌唱吧?

二十一世纪初我的狗尾草拔根不死的又复活了!我被这顽强的生命感动得“怆然而至于涕下”。去吧,狗尾草!独立地、自由地去生长吧!

既然你不宜与农作物一块生长,那么,选择荒原吧,进军沙漠吧!

只要活着,有没有人欣赏真是微不足道也。

是为序。

这个文章或许可以回答你的部分疑问。

李振羽:年4月19日,《新世纪诗典》“第三个独化日”推出独化诗作《无题》,其实应为整整20首80行的“独化体”短诗博览会啊!记得谷熟来禽诗歌节期间,当你亲诵本诗后的点评环节中,我曾问及此诗组写作时间,熟料你却坚持说是前多年的作品,我则现场硬生生地听出是一组新作,甚至都能嗅到所写抒情主人公的浓郁的气味,也许那个“她”刚刚和我们擦肩而过,或者“她”竟一直就在现场。原谅我与生俱来的偏执吧,我的感觉靠谱吗?现在,再给诗人独化一次机会:这个诗组果真是数年前的旧作吗?如不介意,可否畅谈这个诗组是怎样产生的?

独化:哈,我最近正在准备写一组散文,写作的内容恰恰是我的诗歌背后的故事,肯定要谈到这首诗,而且估计篇幅要大一些。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如何?

李振羽:毋容置疑,以伊沙、徐江、侯马、沈浩波、南人、桑克、宋晓贤等诗人为代表的“北师大诗帮”,或明或暗地深刻影响并改变了中国先锋现代诗的面貌和走向,乃有今日汉语诗歌朝着现代、干净、纯粹、健康方向发展的契机和格局,在将来也必会持续影响和改变着。无独有偶,因抗战时局的因素而与北师大有着历史渊源关系的西北师范大学(兰州),届毕业的中文系同班内,竟也涌现出如诗人唐欣、叶舟、独化、马丁等一批优秀诗人。但在该校校方和省内关于诗歌的资讯传媒中,却把其他一大批等而下之涂抹油彩的患有新诗自恋症的造诗者推于前台,其中有些人还牢牢地掌控着陇上一隅的诗歌话语权,极其恶毒地影响着正常的诗歌生态,尤其是先锋性现代诗歌生态。你怎样看待这一现象?

独化:我对诗歌本身感兴趣,我对诗歌之外的东西不大感兴趣。在我的眼里,甘肃的诗人,也就是我的几个同学而已。其他的,具体都写过一些什么,我不是十分清楚。在甘肃的一次诗歌研讨会上,我把第一杯酒敬给了我的同学唐欣,当时惹恼了不止一个甘肃著名的老诗人。哈哈,80年代,他们在哪儿?他们是谁?我的诗歌和马老乡王老乡张老乡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我海量读的书籍里没有一本是甘肃作家的。倒是八十年代曾经订阅过甘肃的一本文艺批评杂志《当代文艺思潮》,可惜九十年代停刊了。

李振羽:请你列一个曾影响过你写作或者你个人喜欢的古今中外的诗人谱系和诗歌作品名录,可以吗?

独化:主要是《诗经》。其他的《古诗十九首》等。《古诗源》也很好。西方的很多都没有记下名字。一个叫阿伦次的,印象很深刻。我承认,伊沙、沈浩波是撬动我第二次诗歌写作的两根钢管。

李振羽:注意到诗人独化总爱说“静宁诗人”,“平凉诗人”,“甘肃诗人”等词眼。记得年初,为了零距离探察因涉政因素十年前出走后寄身京都某中学生读物编辑部的一位平凉籍写作者近况,我游走北京时曾专程拜见私密畅谈,但当见面后,我发现他竟然张口闭口总是拿所谓“平凉文坛”说事,便深感扫兴。我以为“平凉文坛”“陇东诗坛”究其实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70年代至世纪末的一位老诗人,姑且不谈,另一位就是独化。你个人的看法呢?记得在年时,当我问及“为何你的网络署名为‘甘肃独化’”时,你的回答曾令我大吃一惊:“以诗歌原创的标准来看,娜夜、人邻、叶舟等诗人显然尚不足以代表甘肃”。那么近十年后的时光打磨后,你的回答会变吗?为什么?

独化:我说过类似的话吗?我记不清了。甘肃地处北纬35度线上,“羲轩桑梓,河岳根源”,很神奇,我以生活在甘肃而骄傲,这倒都是些大实话。其他的,昏话罢了,请全部删除。

李振羽:跟读“诗江湖论坛”10年,如何评价“诗江湖”?在铺天盖地的诗歌官刊重重包围中,如何看待诗歌民刊《葵》?如何评价当下中国先锋现代诗的第一现场《新世纪诗典》?

独化:三者均给中国诗歌做出了巨量贡献。贡献背后是奉献。巨大的奉献,巨量的贡献。没有这三者,尤其没有伊沙,或许中国诗歌真就死了。试看今日之中国纸媒背后谁人愿意像南人,谁人愿意像徐江,谁人愿意像伊沙那样无私地全心全意地付出?没有奉献,何来贡献?

李振羽:这是年1月9日独化的一则手机短信内容,我把其当作独化给我的第四本诗文集《诗歌朝觐》的序文,并注明为“谬赞与醉言”——“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曾将诗人分为主观之诗人和客观之诗人,王国维写到:‘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水浒传》、《红楼梦》之作者是也。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李振羽,即客观之诗人;独化,即主观之诗人”。这样自论及论人,有什么依据吗?独化就不怕为他人留下笑柄?

独化:好像冯友兰说过一个人只能在他理解的基础上说话做事,我这样理解,于是,我这样说。允许他人在他理解的基础上说他的话做他的事。只能如此。

李振羽:最后,关于我们今年7月草创筹办的“谷熟来禽诗歌节”,诗人独化有哪些筹划、目标?如果意欲将其在近5年之内办为陇上的“长安诗歌节”、“葵之怒放诗歌节”有信心吗?要使其持久性的高质量存活并在一定范围和较高层面上生发诗歌影响,你认为我们已有哪些有利因素或者还需要开掘那些正能量的诗歌资源?

独化:你是策划,我是主持。上帝的事情归上帝,凯撒的事情归凯撒。你策划,我主持。不好吗?我看就这样定了。你多想,我多做。其实,挺好的。感谢你,振羽,你的问题部分激活了我。我已经不想说话,不想写作,时间很长很长了。

独化简介

独化(~)甘肃静宁人。年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同年被分配至平凉一中任教至今。作品见诸全国各类报刊杂志,诸如《散文》《诗刊》《诗歌月刊》《兰州文苑》《敦煌诗刊》《延安文学》《汉诗》《延河》《飞天》“太原晚报”“山西青年报”“兰州晚报”“天水日报”等。散文作品曾收入百花文艺出版社《散文年精选集》《新散文十五家》人民文学出版社《新散文百人百篇》等。诗歌曾被收入沈浩波主编的《—中国诗歌双年巡礼》及伊沙主编的《新世纪诗典》等。曾被评为市级教学骨干,获得过诸如“市级优秀教师”等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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