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歌时梁北雁为青春爱情的死亡忌日

为青春爱情的死亡忌日

那是死亡的大海。

他们都在说“永远”——为什么永远不会永远?

大海的浪潮寂寥的踊向岸边。

然后匆匆忙忙,烂成一滩。

溃散的样子,让我想起,

我的狼狈不堪,

让我知道,

在这个世界,没有永不结束的情感。

我相信,我的爱,

终有结束的那天。

——题记

1

雪落下的声音

二零零二年的那一场大雪,让四川来新疆的刀郎着实的红了一把,同时让乌鲁木齐的八楼也红了一个中国。当时内地人不明白,公交车车站为什么要建在八层楼上面啊?新疆人做事情怪里怪气的,搞不明白。

不知道二零零二年的那一场雪有多大,我只是知道,我所在的新疆师范大学距离八楼好近。大学门口一条新医路向西走个二三百米向左南方向一拐弯——儿童公园对面,便是和刀郎一样赫赫有名的八楼了。

这一年,乌鲁木齐的冬天没有二零零二年的一场大雪那么浪漫。像是一个刚刚失恋的姑娘——阴沉、寒冷、颓废而狼狈。这个冬天的乌鲁木齐,还像一张巨大而古老的黑白照片,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会变成单调而陈旧的灰白色。这种怀旧的颜色和僵硬的忧伤让我无端地着迷。当乌鲁木齐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时候,我才会感到温暖,当乌鲁木齐的夜色被璀璨的霓虹包裹的时候,我才会感到安静。这样的温暖和安静会让我想起青春年少时期,特别是走在师范大学操场边的那条狭窄的小路上,路边的小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积雪,昏黄的路灯光投射在积雪上,交相辉映出暧昧、迷幻的光泽。校园广播深情而甜美声音回荡在多情的夜色里。我以为这是师范大学最温柔最美丽的角落。我的爱情总在这里经过,我的梦想也总在这里停泊,我深深得爱着这条小路上的一切,躺在路边的雪地里,左边是空旷的操场,右边是曲折的小路,头顶被灯光笼罩的夜空,盛满了过往的风。我仿佛也正在被寒风轻轻地托起,飞向过去,飞向回忆。冰雪冻结了我所有温暖,我听到天使神秘而婉转的歌声,耳边响起的风,掠过大四的上空,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天使的歌声……

ANGEL在唱歌

想念的心情是宁静的

就像风沉睡了

空气里的回忆是凝固的

就像画在风中的承诺

就算泪干了,心痛了,山老了

他依然唱着恒久不变的歌。。。

2

瑰丽与荒芜

往事

蒲公英撑着伞,飘散

渐渐地飞远,飞远

飞进我的童年

童年里的春天

杨柳的新枝在风中招摇

把温柔映在湖面

疯长的水草

一片连着一片

草原上是谁的生命在流淌

好像一首歌谣

绵长,曲折而悠远

我懊悔我折下那温柔做笛吹

我惋惜我践踏着翠绿去嬉戏

我心痛我竟不知伟大的生命在奔涌

去上学的公共车站

教室的对面

放学回家的林阴路边

总有一个女孩

活泼,可爱而腼腆

我爱上她和她的四件衣服

上帝告诉我这叫暗恋

往事就像童年的风筝

伴着起飞的欢乐

越飞越远

都挂在了

乡间林阴路边的树尖

站在大四的尾巴上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一无所有了。我点燃一根香烟,躺在租来的小阁楼上,看到过往的时间安静地可怕。所有的经历来来回回萦绕在梦里都成了平整的画面。三年的大学生活平凡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又回到我刚来乌鲁木齐的那个晚上。夜如幕,月色撩人——

城郊的火车小站上灯火通明。候车室里,月台上,人声鼎沸,箱包满地,几乎成了一个大型的箱包专卖的市场。我一个人背着沉重的行囊,努力地穿过凌乱而复杂的“箱包市场”。身后是父亲苍老而兴奋的目光。踏上月台的时候我没有看见父亲的背影。我知道自己不是朱自清。我的背影却一定在父亲复杂的眼神里渐渐地被人群吞噬了。人潮涌动,我背着吉他忘了自己从什么地方来,更不知道去向何方,与我无关的列车来了,停了,又走了,我只是在这样的过往中独自等待,等待命运的嘲弄或者眷顾。

我早已忘了我是怎样在人海茫茫中进行了那一次寂寞的旅行,我只记得我在火车颠簸中看到一路荒芜的山坡和瑰丽的灯火。大片大片的荒原被厚厚的积雪重重地压着——令人窒的温暖。

1

*沙漠游侠的初恋*

"令人窒息的温暖"。

这是戴菲菲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那天,她忍不住思念跑来乡下找我,在我小时侯经常去捉鱼的小溪旁边的老槐树下,她一直依偎在我怀里,我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小鱼在水里嬉戏的声音。她昂着头用略带憧憬和眷恋的眼神望着我,也望着碧海云天:“还记得你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吗?那是我读过的最美的文字,直到现在我都舍不得忘记上面的只言片语。每天早上你走了之后,我周围依然充满了你的味道,床单上,被子里,枕头上,你的气息无处不在。沿着你的气息我会从墙上挂的地图后面把信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看。直到第二天早上在教室又看到你,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劲,永远都充满了力量。还记得我为了能跟你考到一所大学而拼命地看书学习,每天晚上喝咖啡开夜车,到了早上又带着黑眼圈在课堂上睡觉,你就嘲笑我叫我猫猫,还说是大熊猫的猫。我听了一点也不生气,只感到无比的温暖。”说到这的时候,戴菲菲轻轻地把头往我怀里埋了埋,蹭得我的脖子暖洋洋地像是一阵春风钻进了我的心窝。她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我望着她透明的眼睛,忍不住想吻她的脸。我俯下身去,她闭上了眼….温柔的柳枝在风中扭捏了几下,紧紧地缠住了树干。再往下延伸,粗壮的根须在浑厚的大地下面拼命地生长,哪里才是终点?哪里才有方向?时间就在彼此紧连的唇间,舌尖悄悄地定格成了永远。无须相机,一样能够记录瞬间。那个瞬间塞满了我们肆意妄为的青春,激情燃烧的爱情,魂牵梦萦的未来。风云变幻的一个瞬间啊,所有宁静而善良的心绪都幻化成亲切而古老的往事。

正陶醉在这美妙的幸福单纯的往事里,村子里突然有人在喊我的乳名,一直在喊,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心里狠狠得一揪,这是我听过的最刺耳的声音。我一把将戴菲菲推开,沮丧地低下头说:

“你走吧,我要回家了。”

戴菲菲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显然还没有弄明白状况:“哥哥,你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我决绝地说:“你快回家去吧,我明天就回去了!”我转过身去不去看她。我听得到她在晚风中的沉默。我们谁也没有察觉夕阳已经染红了天边的云朵。谁也没有察觉彼此的泪水早已顺着小溪狂奔而去。看着堤坝上随风招摇的杨柳,满池娇羞的荷花,草坪间曲折缠绵的小溪,小溪尽头那一株老槐树,老槐树下的我们,一切的一切都沉浸在夕阳的无限温暖里。戴菲菲颤抖的声音突然随风飘来:“令人窒息的温暖。”我想转过身去抱她,可是那噪音又漫天扑来。我忍住的不仅仅是眼泪。不知道是悲哀的冷风还是伤感的小溪悄悄地带走了戴菲菲,只剩下我和我的童年呆呆地站在令人窒息的温暖里。我和老槐树都站在原地望着戴菲菲伤感的背影和夕阳蹒跚地下到堤坝的那一边。从小到大都没有人陪我一起看过一场完整的夕阳西下,这似乎是我的一种宿命。倦鸟归巢,炊烟袅袅,粼粼湖光层层跃,离离芳草片片摇。我靠着老槐树坐下来,听着晚风飕飕地穿过树枝,溪水在脚边哗哗地淌过,感受这无边的宁静和孤单。就像小时侯我每次受了屈辱跟委屈的时候一样,常常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这儿,设想幸福生活的模样:就像堆积木一样,有方的、有圆的、有长的、有短的,搭在一起就成了我的幸福城堡。想着,想着,我总会兴奋地一跃而起,想要回家,却发现天早已黑地彻底了,夜幕里挂满了眨着眼睛的星星。我居然都没有来得及看到夕阳的余辉洒满我的幸福生活。

十一年前的某天,同样的地点,我独自一人在同样浓黑的夜色里,远远地望着那仿佛伫立在梦魇中的房子。恐惧就像夜里寒冷的空气,充斥了周围的一切。回家的冲动被恐惧一点一点占据。不是夜凉如水,也不是月黑风高,只是母亲凄厉的声音让我战栗。那年,我只有七岁。

这样的恐惧让我第一次狠心地伤害了戴菲菲。她临走前说的那句“令人窒息的温暖”让我怅然若失。我看到天边倒挂着的一弯新月,如梦方醒,拔腿朝戴菲菲离去的方向奔跑。黑夜就像一个没有方向,没有终点的旷野。坑洼的乡村小路深深浅浅,跌跌撞撞,弯弯曲曲,身后传来一长串狗吠的声音。我像是在逃命,又像是在追逐。我似乎能感觉到戴菲菲在老街邮政局家属院5号楼2单元室那个温馨的房子里等我。当我把黑夜跑成了白天,又把白天跑成了黑夜,把乡村小路跑成了车水马龙,康庄大道,我终于看到小屋里温暖的灯光。我浑身的力气也在我按响门玲的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深度昏迷中,我作了一场离奇的梦。梦里有棵老槐树,除了它,剩下的就只有一望无垠的沙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成了一只甲壳虫在茫茫黄沙中穿行。锋利的沙石割裂了我黑色的外壳。夜里,我就消失在寒冷的空气里,流沙的余温包裹着我前进的步伐。我那么想有一只骆驼刚好经过,载上我去寻找明净而温热的水源。然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变回了人形,骑着我昨天的模样的甲壳虫向着黄沙和烈风进发。老槐树还在我的身后,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欣慰:“老槐树啊,你那么执著地跟着我,莫非你把我当作了沙漠里的甲壳虫骑士?我们那么努力地不愿在浩瀚的沙漠里走散,是不是为了爱情的永远?”正这样想着,猛回头,老槐树不见了!四周流沙在沟壑间滚动,我——甲壳虫骑士就要被吞没了。

突然从梦中醒来,我躺在戴菲菲的房间里。看到我微睁了双眼,戴菲菲抓着我的手激动地快要流出眼泪来。戴菲菲问我是不是疯了,一个劲地骂我傻瓜,眼泪就像断线的佛珠似的,没完没了地往下落。哭够了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犹豫再三,最后我用平静而感伤地语调把我深藏了十八年的痛苦告诉了她。

2

*十八年的忏悔*

“你们的母亲是你们平凡的骄傲,而我的母亲则是我伟大的耻辱。

我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通俗讲就是精神病)。其实我从不敢提及也不愿听到“精神病”这三个字,每每在公共场合提起与此有关的事情(哪怕是一点而过)我都会很不自然地或笑或沉默。我生怕旁边有知道我底细的邻居或亲戚朋友在场,我觉得那让我蒙受了屈辱。尽管我在众人面前总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种屈辱感依然如影随形。日积月累也就成了愤恨。愤恨有关母亲的一切。再后来这愤恨就变成了淡漠。渐渐地我竟真的忘了我还有个母亲。难道我真的能忘记吗?

我不知道母亲的病是怎么得的,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是什么时候得的,这种病需要得到怎样的照料,需要吃什么药,我统统不知道。对母亲的病情我从没问过,也没想过母亲要在精神上承受多大的痛苦。

母亲的病时不时地就会发作一次。起先她强忍着痛楚,一个人躺在床上没命似地挣扎,满床的被褥转眼间便成了碎片,散落在屋子里。看着母亲被扭曲了的苍白的脸,我和姐姐吓得在一旁哇哇大哭。后来,也许是母亲不堪重负了,在房子里东窜西跳,一边疯狂地摔打盆盆罐罐,一边破口大骂。没几次家里的东西就所剩无几了,弄得左邻右舍也毫无宁日。日子久了,很少再有人敢来我家窜们了。家里人在村子里也很难抬起头来走路。”讲到这里,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戴菲菲俯下身子把我抱在怀里,一股天然的母性气息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我受了这鼓舞,又想起姐姐的悲惨故事。

面对着母亲的又一次扫荡,姐姐再也忍不住了,她冲过去扯住母亲的衣角哭喊着让母亲停下来,可是,已经失去理智的母亲,一把将她扔出几仗远。“咚”地一声,姐姐娇小的身躯居然也能掷地有声。一切戛然而止。母亲停了手,呆站在原地,仿佛一尊石象,雷打不动。姐姐也不动了。突然,母亲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地冲过去抱起姐姐拼命地摇啊,摇啊,也许她是想把姐姐摇醒,而更大的可能是把姐姐摇地七零八落。幸好父亲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他顾不得拍去一身的泥土,跑过来把母亲推开,死命地掐姐姐的人中,母亲看到姐姐微微地半睁开了眼睛,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慌后又兴奋起来,又是一通放声怪笑。笑了一阵又跑到院子里放声大哭,边哭,边骂。是为谁哭,是在骂谁呢?只有母亲自己知道。谁也无从猜想。

母亲隔三差五地在房子里来上一段,好象是给凄清的家里精心筹备的演出,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内容,而且一次比一次新鲜。我和姐姐总是被母亲谩骂追逐着满村跑。

有许多晚上,妈妈趁着我们不注意,稀里糊涂的就跑出去了。过了一会。发现妈妈不在了,然后一家人手里提着玻璃罩马灯,在黑漆漆的房前屋后寻找,一边寻找着,一边凄厉的叫着“妈妈,您在哪里啊?天色这么黑,您快点回家啊!”——一直折腾到半夜三更,也没有发现妈妈的任何影子。爸爸着急了,赶紧找到生产队领导,说明了情况。生产队领导感觉也不对头,又赶紧打电话通知村里的二十几名年轻气壮的村民,开始在附近的苞米地拉网式的寻找。那时候正是八九月份的天气,苞米长的一两米高,大白天在苞米地走一个人,就很难找到,何况这是黑灯瞎火的夜晚。整整的寻找了一个晚上,到了早晨的六点多,天色微微有些亮光,许多村民折腾一晚上没有睡觉,已经累得是筋疲力尽了,吵嚷着要回家休息,说是白天还有许多农活,许多事情要做。村领导也累得受不了了。看这情况,这一块苞米地肯定妈妈不在。就对村民说你们回家休息吧,大家都辛苦啦。村领导接着说让我们一家人也回家休息一会,到别的地方再找一找,如果还是没有人影,村领导说到中午继续安排另外一帮村民帮助寻找我妈妈。

谁知道,在回家的小路上,一个村民突然发现小路边一条浇地的小渠沟边躺着一个人。村民们赶紧跑过去一看,这分明就是我可怜的,丢失一夜的妈妈啊。她的身上湿淋淋的,脸色苍白;长长的头发,简直成了鸡窝;苞米叶子,草叶子,还有一些刺丫子,都是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弄得满头都是,头发弄得一块、一块的黏贴在一起,成了一个个灰蒙蒙的黑疙瘩。

村领导立即安排一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把我妈妈背在身上,一溜烟小跑着,送到村里医务室。医生说,我妈妈如果再晚送来一个小时,根本就无法治疗了……

事后,我爸爸为了答谢这些村民和村领导苦力一夜,寻找妈妈,一狠心,把家里饲养不到两个月的小羊给宰了,在家里美美地做了一锅清炖羊肉,弄了八九个菜……

还有让我难堪的是,有一次母亲不知道怎么给又跑出来了,居然可以直接找到我上课的学校,甚至是连我的班级她都知道。那天中午刚刚上课,只听得教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冲开了。当时把全班静静听课的同学和认真上课的老师都吓了一跳。只见我母亲披头散发的,很不客气的站在讲台上,一边用那种直盯盯的眼睛往课堂上四下里张望,一边大声吼着“我儿子呢?我的宝贝儿子在哪里呢?我要带他去北京见毛主席”。

老师这下回过神来,跑过去紧紧地抓住我母亲的手,一边往外拉,一边说“你是谁呀,为什么跑到课堂上捣乱?你快走开。”

我母亲死死地往后退着,说“今天我一定要带走我的宝贝儿子,去北京见毛主席。你不让我儿子出来,我就是不走!”。

这老师累的气喘吁吁,实在没有办法了,就问同学们这是谁的家长。课堂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出来认领母亲。同学们也被这突发事件惊呆了,还沉浸在老师和我母亲紧张的拉拉扯扯情景中。老师又一次大声说“这是谁的家长?不说话我就把她打出去了。”一听说要要把我母亲打出去,我无法在沉默装糊涂,就一下子从课桌位子上站起来说“老师,这是我的妈妈,她大脑有病,希望老师不要生气。”

母亲一看我站起来了,就奋不顾身地跑到座位上,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三下五除二的把我拉扯到教室外面,说带我去北京见毛主席。我当时感觉在这个学校无地自容了。同学们和老师都不上课了,一起走到教室门口,看着我母亲拉扯着我,带我去到北京见毛主席。我可知道啊,那是年,毛主席早已经不在世界上十几年了。正在紧要关头,我爸爸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过来。爸爸毕竟是大男人,年富力强的,扯扯拉拉,就把我母亲给弄了回去。

这下热闹了,一回到教室,老师也不让同学们下课,首先大声训斥我,说以后让我们家里人看好我妈妈,不希望再来第二次了,这样下去,我们学校还能正常上课吗?要不然,我就退学,不要来上课了。

老师气坏了。说这话十分认真、十分的庄严。接下来,下课了,同学们就拿我这个有精神病的母亲取笑我,说我原来有一个精神病的妈妈啊,怪不得我在学校调皮捣蛋,原来有一个精神病妈妈在指导啊……

很多时候,我不敢回家,就经常去那小溪边幻想幸福生活。我从来也不敢带同学回家,邻居家的孩子也不敢来找我玩。母亲成了我童年寻找乐趣的最大障碍。我恨透了母亲。母亲却依旧会在平静的时候,光脚爬上高大的杏树,给我摘杏子。如果春天到了,她还会给我摘榆钱,做柳笛。我总是接过东西就远远地跑开了,我躲在墙后偷偷地看着母亲,她居然在无声地哭泣,我从没见过母亲如此平静地掉眼泪。我想过去说声“谢谢,妈妈,对不起。”可是一群孩子哄闹着跑过来找我玩,我高兴地忘了母亲的存在,只顾着给他们分杏子,分榆钱,炫耀柳笛。他们把我高高地捧在中间,早已经忘了我是“癫娃子”这回事了。也只有这时我才能感到一丝快乐和自豪。

听到这,戴菲菲说了一句:“如果我是你妈妈,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我说:“是呀,母亲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而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个世界。”

戴菲菲说:“哥哥,别这样嘛,其实幸福就在每个人心里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照顾你啊。”

我不由地想起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父亲,我说:“现在家里就只剩下父亲一人面对贫瘠的土地和无知的母亲。我时常在想,父亲每天守着苦难和不幸,为什么还在不停地播种,灌溉,锄草,拔苗和收割?父亲种下的和收割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这个问题有点太过深奥,我们一时无语。沉默良久,我突然发现似乎从那么深长的苦难中走出来,我竟没有感到过贫穷与痛苦。我时常不屑于父亲的懦弱,然而这二十几年来,我的天空却都只是父亲一手托起。我深深地震撼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心虚地不敢接父亲递过来的钞票,总觉得烫手。忏悔由然而生,但那忏悔也一定会随着父亲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由然而灭。我终于明白了父亲坚守的是什么,播种的是什么,收获的是什么。天下间的每一位父亲都在坚守着责任,播种着人生,收获着亲情。

我望着戴菲菲早已泪湿的脸温柔地说:“父亲用他一生的所作所为教会了我应该如何面对人生中的种种困境和苦难,我们都必须明白苦难的背后隐藏着永恒!我们的爱情也一样,如果我们的爱情必须经过千百回的历练与考验才能成就永恒,我以为,爱情像沙漠一样浩瀚。”

戴菲菲问我:“为什么要把爱情比作沙漠?”我把那个奇怪的梦告诉了她。后来,我居然常常会做同样的梦。每次从梦中醒来,窗外清冷的星光点点洒在深夜的寂静里,戴菲菲轻微的呼吸声缥缈离散,散落在空旷的黑暗里,好像是从一万年前飘来的雪。被子包裹着我们赤裸的身体如沙漠一样炽热。黑夜和白天,沙漠与冬天,梦境与真实,时空好像老槐树上的叶片一样错落有致。

沙漠游侠的独白

我一个人

站在沙漠中央

只有干瘪的风

和刺眼的太阳

燥热的沙尘随风飞扬

闭上眼才能看到希望

黑夜

死去的沙漠和疲惫的我

依靠着骆驼

在尸骨和骷髅盛开的地方停泊

整个晚上

我都在想你

徘徊在离奇的梦里

等待黎明

继续沙漠的旅行

等到有一天

我的脚印埋葬了整个沙漠

就让我的尸体和灵魂

一起在沙漠里获得永生

为了永生的死亡

为了死亡的埋葬

作者简介

梁北雁,男,汉族。出生于新疆乌苏市。曾在地方报社当过记者、主任记者、编辑、编辑部主任、总编辑、副社长、新疆自治区人大法制委员会《执法者风采》编辑部担任责任编辑和首席记者等。现在,从事文化传媒工作。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创始人之一,中国《新华文艺》总编辑。中国‘西部文学论坛’管理员;西部文学副主编、中国“先锋作家诗人专刊”联盟秘书长、总编辑等。

曾获得优秀通讯员十一次,获得政府评选的“优秀新闻工作者”荣誉两次。获得过全国诗歌大奖赛、散文大奖赛一、二、三等奖30余次。在《新疆日报》、《中国西部文学》、《绿风》、《诗刊》、《九头鸟》、《伊犁河》、《伊犁晚报》、《文化活动报》、《塔城日报》、《奎屯日报》、《星星诗刊》、《奎屯文学》、《新疆都市报》、《兰州日报》、《兰州晨报》、《散文诗世界》、《散文诗刊》、《楼兰》文学杂志、《准噶尔文艺》、《中国魂》文学杂志、《西部作家》杂志、《青年作家》、《中华风》杂志、《大别山诗刊》、《青少年快报》、《女友》杂志、《都市消费晨报》等全国20多家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报告文学、新闻特写等近多篇。出版过一部诗歌集和散文小说、报告文学集。

年三月,被中国诗歌网评为“中国实力诗人”。

年五月,被中国西部文学网评为“西部十佳诗人”。

年四月,荣获“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年度十佳诗人”。

年三月,被全国首届百强作家诗人作品大展中,获“中国百强诗人”前三名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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