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女孩
当黑夜剩下丁点光明时
当喝醉的意识许些飘飘欲坠时
楼下失眠的女孩
独自侍弄着兰花，痴痴夜语
——美是明天的装饰
今夜，你依旧瘦如叹息
沉寂的夜抹去一半明亮
酒精的亢奋溜出来
最后的聚会，有些没落地散去
挥手向夜色做别
看不见远去的悲切停留何处
等你归来，一树五月的香
盛开在唇齿间
我再次压制呕吐的欲望
黑夜里一瞥，看见
站在门口的女孩点燃蜡烛
扶起醉晕了的
另一个自己。此刻夜瘦了，烛火瘦了
我比她更瘦了
寻找一盏灯
无目的地走了很久
迷茫的夜，摸见黑暗
穿透清瘦的身体
亦如落花，撩拨伤春意
与晚风呼喊，母亲单薄的叹息
一定会被点亮
守候在转身的村口
夜色依旧昏沉，低迷
笼罩剩下半截的烂尾楼
扑面的香，似曾相识，难以分享
花开紧裹花落，终究看不见
月光闭上了一只眼
吐出人的灵魂，撇开影子
诉说不能拥有的心事
散落满地的春日
慰藉老鼠，莫要发出陌路的抽泣
惊搅关于回首的呓语
好梦，束起在今夜
静默一盏不熄灭的明灯
思乡的方式
看不见，秋风吹起在心里
轻声呼唤故乡的月
低一些，低一些……
眉头上的夜，束不住这秋
在渐冷的身体里阴沉
昏睡，难以企及
误入梦境中的酒香
用斥责的语气，弯下腰
对着凌乱的影子流浪
来不及诉说
别离后还有别离
一壶酒忘记了姓氏
而我的眼，沁出些女儿红
醉倒慵懒的日子
只留下明晚的月直挺挺地升起
晚上
和他坐到黄昏再到黑夜
没有稠星，黑暗是突然降临的
小孩打玻璃球的声音
在窗外，一点点诱惑偷窥
他说要回去了
没有起身，我们都知道
要回去的回不去
想要放纵的夜，谁说
不能凭靠影子的方向判断夜色
送他到门口的柳树下
分别。交谈脊梁的网结
嚼一粒痛楚，拉长，延伸至黎明
光亮无所畏惧
黑暗无所谓，缩进身体
嗜睡的喜好难以改变
每一寸土地，黑土里孕育生长
浅熟的春麦的皮肤
指明前路，凹凸不平的坑洼
让我凝视决然不回首
夜浓了，背阴的阳台上
只留下他的跫音
与柔和的风儿重塑一场夜话
关上窗，回屋
睡一个月光参与的回笼觉
作者简介：
郑伟杰，就读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天之水文化产业有限公司特约采编，淄博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有古典散文、古典诗词、新诗发于《中国诗歌》《兰州日报》《大观》《天水晚报》《淄博晚报》《故土》《四川人文》《东方诗刊》等杂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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