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蚊子,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热情、大胆、执着、刚毅,一派皇城根京大爷的摸样。北京的蚊子,决不像兰州的蚊子,总是怯怯地在人身边飞来绕去,纵使你赤身光膊,还是没有底气向你示爱。你无意间轻轻地扬扬手,它便像青涩懵懂的村姑,一溜烟儿飞到树林里,绝不会倚门回首。纵使你手持蝇拍四处寻找,千呼万唤也不再出声现身。只有等你关灯睡觉之后,才敢羞答答地无声回到你身边,亲吻你的脸颊,抚摸你肌肤上最为细嫩的部分。北京的蚊子则不然。他们混迹江湖已久,浑身透着一股霸气,无论男女老少,不论亲疏远近,不管肥瘦细嫩,不分群居独处,一旦见到客人,便一拥而上,且分工明确,脸上、手上、腿上,凡是人们身体裸露的地方,全是它向你示爱的场所。即使北京本地人,它们也一样钟爱。它们从容不迫地穿梭在广场大妈的舞袖间,执著地跟踪在红袖大妈的裤裙旁,热情地慰劳着光背露胸的二大爷,更不会忘记可爱的小鲜肉。整个夏天,它们比朝阳大妈机警,比广场大妈有序,比观潮的人势重。它们的生活,从黄昏开始,或品尝夜宵,或大快朵颐。如茶馆的小二们勤殷地穿梭在客人之间,又如敦煌壁画的舞女,在人们的眼前身后不停地展现舞姿。它们是前世饿死的魂,到今生仍然是饥肠辘辘的鬼,既象非洲草原的土狼,群起攻击那些孱弱的动物,又似一个久饿的婴儿,冷不丁扑在了饱满多汁的乳房上,贪婪的吸吮,不吃个肚儿圆绝不罢休。我曾看见一只蚊子肆意地落在一位美女红扑扑略施粉黛的脸上,有似美人遭遇恶徒突然间的袭击,于是我愤然有了英雄救美人的冲动,刚想出手相救,突然间停了下来——我贸然在美女的脸上一巴掌,她会不会说我调戏良家妇女?或者说我耍流氓?抑或是性骚扰?
这样一想,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英雄无法做成,美人自然无法救得。我只好拍了拍自己的脸上,以惊吓那贪婪的蚊子。对于我的举动,那美女有点疑惑地看了看我,四顾之后,用手掠了掠脸颊的秀发。但那蚊子,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安然享受着国色天香。这,就是北京的蚊子。
高永健,甘肃秦安人,甘肃事业单位处级干部。先后在《商业会计》、《财会研究》、《供销会计》、《甘肃民建》等刊物发表论文10余篇;在《中国商报》、《西部商报》、《中华合作时报》、《甘肃经济日报》、《兰州晨报》、《兰州晚报》、《甘肃商报》、《甘肃民建》等报刊发表散文、随笔、杂感、时评、小小说40余篇。其中散文《菊花茶》获年全国供销合作社系统散文大赛三等奖;杂文《给亏损厂长的一封信》、《公厕大厦建议》分别获得第15届甘肃省优秀杂文一等奖、第18届甘肃省优秀杂文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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