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高潜，男，甘肃静宁人，年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曾任教师、记者、编辑等。作品散见于《工人日报》、《中国妇女报》、《文学自由谈》、《诗神》、《飞天》、《西北军事文学》、《甘肃文艺》、《甘肃日报》、《甘肃经济日报》、《甘肃工人报》、《中国西部发展报》、《兰州晚报》、《兰州晨报》、《西宁晚报》、《教育导报》、《今日市场报》、《冶金报》、《消费者导报》、《法制导报》等报刊，曾被收入《灿烂星河》等书，散文《延安印象》获年“华夏情”全国诗歌散文邀请赛三等奖，并入选《华夏情全国诗歌散文精品集》。散文《毁灭与诞生》获得嘉峪关市首届“雄关文艺奖”。系甘肃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玉碎的细节中永难忘记的身影
——读马燮散文
作者
高潜
在我的印象中，马燮首先是一位诗人。事实上，在朋友中，马燮身上是最富诗人气质的，他那浪漫而特立独行的个性特征极为明显。然而，马燮不仅仅是一位诗人，还兼攻散文、小说、影评、乐评等。今天要说的是马燮的散文。诗人一旦写起散文，必然打上浓烈的诗人印记。读《玉碎》《守望》《在维纳斯雕像前》《静坐》《萨克斯的呼吸》正是这样的感觉。诗化的语言，跳跃的意象，肆意流淌的情绪……仿佛一切是不可捉摸的，飘忽不定的。在《玉碎》中，“玉”是美的象征，眼睁睁地看着美好的事物毁灭了，打碎了，敏感的作者定然会痛彻心扉。“山间的女子，青衫布衣，斜挎竹篮，一尾鱼，在清澈的溪水中，看见匆忙的行旅遗落的汗珠。”马燮笔下的山间女子，有清纯之美，劳作之美。更有另一种美：“是红烛。是蝶翅。是水云间的一些瑰丽词语。”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转瞬之间烟消云散，“总会在午夜惊醒。看见满地的青瓷，花开花落。”“如果你要问起一个名字，你就听听玉碎的声音。因为玉碎，你也找不到完整的理想答案。”诗人气质浓郁的马燮，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是一个“美”的追寻者和呵护者，然而，“最美丽的灵魂，就是玉碎的细节中永难忘记的那抹身影。”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此时此刻，我们又怎能不体会到作者那万般的无奈和深切的疼痛。
《守望》则是表达执着与坚守。“只是一个虔诚的行者，只是一群朝圣的歌者。行走和观望，等待和思考，是一生不变的姿势和坚守。”执着是要付出代价的，“大漠深处的夕阳，将白骨烘干。一蓬萎缩的荒草，用喋喋不休的疯言疯语，祭祀白骨最初畅想的理想深情。”纵如此，仍然阻隔不了朝圣者的热情，他们毅然付出青春和热血，义无反顾地朝着自己的梦想出发。“在思考中守望，在背井离乡中踏上新的征途，那些行者，那些歌者，跋涉的脚印，和驼群的步履，永远具有相同的深刻含义。”
《在维纳斯雕像前》，作者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心中一次又一次追问，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原创雕像的美，就在于它的唯一。”“美是不可复制的，人们忘了这一点。”维纳斯雕像固然美，然而透过美丽的表象，作者的思维走得更远，“在这个肉欲泛滥，色情无处不在的世界里，用维纳斯雕像来传达一些人的尚美思想，无疑是显得极其低劣的。……用维纳斯雕像来为自己的浅薄和虚伪进行装潢，充分显示现代人对自己底气不足的卑微心态。”在这里，作者敏锐地观察到当下人们的浅薄和虚伪、暧昧和色情，并对此进行了一次深深的拷问，鞭挞这物欲横流的世界。作者对“美”有自己的理解，有自己的向往和追求，“美是不必如此张扬的，美是心灵纯净时沉于心底的形象。”这才是真的“美”，永恒的“美”，理想中的“美”，不被世俗所玷污的“美”。
在《静坐》中，作者在“看那水中游弋的各色鱼儿”，把他们想象成贵妇。“还有音乐，会水一样流动起来，流进眼里，花就开了，草就绿了，鸟就恋爱地红脸了。”这种舒缓沉静的氛围中，最适合“品饮生活”，面对一杯清茶，“看一枚枚简单的叶子，飘在水上，要么沉下。心就能触动一下。”因为“经历人生，不同的身影就会向你走来。”静中有动，思绪在翻飞，心中有顿悟。
《叫红姐的女人》是这组散文中与前面几篇风格迥异的一篇，显得相当另类。我甚至有点奇怪，作者怎么突然间放弃了华丽的文字和绮丽的想象，平实而耐心地讲述这么一个“风尘”的故事。文章中，叫红姐的女人，在“梦巴黎”是一个干练利落的角色，一个美艳风光的女人，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她因为工厂倒闭而失去工作，偏偏丈夫车祸身亡，一个人带着八岁的女儿一起过，不得已到歌厅去打工，却一直对原来的工作充满留恋，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完成自己的“回归”。这篇散文有点像小说，取材比较独特，对“红姐”式的人物没有居高临下审视抑或怜悯，寄托着对一个普通劳动者深深的理解和同情。
我觉得，马燮的散文比较难懂，稍不留神，你便无法深入其内核，而被繁复的辞藻、纷杂的意象所迷惑。读马燮的散文，需要一把“钥匙”，需要紧紧地“盯”住作者，留意他会朝哪个方向走，穿透语言的迷雾，走着走着才会恍然大悟，才会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组文章中，一个不遗余力地追寻“美”，一个执着与坚守，一个厌恶世俗和丑陋，一个充满人文关怀……的形象呼之欲出，这也是马燮散文所体现出来的意义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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